【假裝的信念】

聲明 - Pronouncement

我的毛色隨心所欲的改變
高興時胖,不高興時瘦
白晝時是仁愛的天使,黑夜時是刑罰的惡魔
我的符號是緊握的雙手 也是銀白的天平
唯一的真理是第八條命死去後留給我的智慧

——《線上貓語》

  《線上貓語》是我這輩子第二次寫新詩的時候寫出來的,算得上是一首表明心志用的詩。(第一次寫的新詩標題是《闇夜記》,但綜合兩次作品得到的評價讓我徹徹底底的瞭解到自己不適合寫詩,我太不夠詩意了。)在詩裡我扮演著跟往常一樣的角色,那是在某個網站上以教導卡片遊戲規則與管理版務為任務的「喵天使」,而我的信念正是「公平」與「正確」。什麼叫善良?什麼叫邪惡?我一律用公平與正確來衡量,而且有時候不免偏激、暴力、任性。這是線上的我,也是實際上的我,因此我想除了在網路上我的音量可以和大家都一樣之外,我算是個虛實世界中皆一致的人。(寫出這種句子的本身就是很虛偽的一件事。)

  我並不是一開始就愛好公平與正確。這個進化過程很巧妙,我曾經在高中二年級時回到國中告訴過我的學弟妹:「先炫耀自己僅有的,然後獲得信心,憑藉信心得到更多的實力,最後再謙虛。」當然,我沒有講得這麼白,而且這聽起來也有點妄為。但是這的確是我的作法。首先,因為我所在的環境支持公平與正確,所以我如果支持公平與正確就能獲得喜愛,因此我表面上裝作很追求公平正確。其次,經過時間的流動,就像三島由紀夫在《假面的告白》裡所說的,當他虛偽的假面維持久了,有時候他就忘了自己正在做作,有時候他還得提醒自己:「注意!這不是真正的我。」我想他自覺得很快,而我則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的比他慢了許多。等我有一天突然察覺到「我現在愛好公平與正確的這些個性,全都是為了博取認同而裝出來的」,我已經覺得「但是這樣有什麼不好?公平與正確本來就是值得愛好的」,而深深的將我假裝愛好的東西植入我真正愛好的部分當中了。所以說,如果我所處的小環境喜歡的是弱肉強食和菸酒嫖賭,那麼我八成也會基於相同的程序被「帶壞」。(所謂的,用引號括起來的「帶壞」,很明顯是指大環境眾多虛偽人士們所說的帶壞,而這些虛偽人士中有一大部分後來會完全認同這個說法。)

  同樣的例子常常見到。比如說,其實一開始的時候,我對《太空戰士》系列作品沒什麼感覺,後來因為這系列實在是太熱門了(直到目前,以大型主機來說,仍然和勇者鬥惡龍一起並列日本兩大國民遊戲,其他同主機的遊戲都得避開它們的發售日),我就向朋友借了其中(似乎是風評最差的)第九代來玩,當時的喜歡好像是假的,但是漸漸的因為這系列種種的優點,我喜歡上它了,而且現在成了太空戰士系列音樂的收藏者。

  但是,如果心中已經有定見,那麼這偽裝最終就只能成為單純的暫時偽裝。我記得我以前喜歡過的一個女生,大家都說她有什麼什麼陋習,做過什麼什麼壞事,當時我也曾經附和著那群「大家」。終究因為每次附和的時候都會心痛,所以後來聽到她的事的時候我就不發表意見了,而且最後我還是把實話說出來了。(只不過為時已晚,關於這件事,我曾經寫在某一篇文章中。)

  這麼說來,我當初是在對於是非善惡毫無概念的狀況下,就選擇了現在的路。我覺得我是幸運的。相反的,如果我當初選擇的是與現在完全相反的路,那麼在我安然無恙的寫著這篇文章(或者選擇那條路的話今天就不會寫文章)的時候,我也會覺得自己是幸運的。畢竟,活著,有個真正的信念——即使它曾經是假裝的信念——那就是幸福的。